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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家的“大红门”

湖北省武汉市江夏区法泗街 张蕴弛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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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我的老家在乡下,紧靠着一条羊肠土路,有一座老房子,里面有一个院子、三个小屋和一口井。老房子的大门跳起也不能摸到顶端,大块的门体据说是整木削制而成,其通体由深红色油漆浸刷,颜色、样式均不同于邻居街坊,幼时的我固然稀罕,喊它为“大红门”。

  夏天时,老房子旁边是在知了声中渐变金黄的麦田,散发着阵阵麦香。麦田内会藏有白玉一般的野甜瓜,寻到摘下浸泡在井水中,待其吃饱凉意后破开,冰爽的果肉是我战胜盛夏的秘密武器。秋天时,房子旁边是等人高的玉米地,最爱的是看着黄色玉米粒在火上变成金灿灿的焦黄。有时潜入丛中,棍木挥扫间,四处蹦跳的蚂蚱也是我儿时最好的玩伴。

  到了上学的年纪,便很少回老房子了,里面也不再住人了。记得正对着大门院子角落立着一颗三人合抱粗的榆树,沟壑纵横的树皮包裹着饱经风霜的年轮,依稀可见几只巢穴架在枝杈中间,静静等待在外打拼的鸟儿回家。每年回到“大红门”,父亲都会站在树前仰头伫立,良久之后指着郁葱树冠告诉我,当年这颗老树还没长这么高,可以爬上去掏鸟窝、摘榆钱。说完,便比划了一下树前的阴凉处:过年最期待的就是那口在树下支起的油锅,炸鸡块鱼块、炸丸子、炸麻叶、炸白菜裹、炸藕夹……就好那口儿,刚出锅时最是美味啊。我看着这棵庞然大物,想象着父亲所描述的一幕幕,仿佛可以听到院内充斥着的欢声笑语,似乎能感受到那个时候和如今不一样的年味。

  每逢春节,我们一家人便会带上鲜红的新年对联,来到“大红门”前,将崭新的对联和门框仔细对齐,用胶水糊上,来年同样如此,也不会去刻意摘下门上那已然残缺褪色的纸张,直接盖上新符,从上到下细细按实,认真给大门换上了一套可以抵御冬寒的新衣。祭祖完毕,返程之前,锁上“大红门”,便会在门前放一挂“关门炮”,爆竹声中一岁除,伴随着可以唤醒记忆深处的噼啪炸裂声,红色纸张残骸纷飞,那一刻折射出的光,映在泛着红色暗光的大门上,迸发出一片片鲜亮火星儿,仿佛赋予了大门新的生命,重现着其年轻时的模样。

  顶过无数的风,闯过无数的雨,无论四季轮至何时,这扇“大红门”始终忠于职守,像一名卫士,守护着我们几代人的记忆。海日生残夜,江春入旧年。其实每个人心中都有一扇属于自己的“大红门”,它代表着你不断强大的内心中那独一无二、无可替代的亲情与希冀。2020年春节将至,远在家乡千里之外的我不免总是想起老家的那扇“大红门”,想念早晨起来门前的蝉蜕,想念傍晚门头皎洁的月色……我想,那便是最纯粹的思恋之情。
发布人:张蕴弛 发布时间:2020-1-13 08:15 收藏 阅读人次:2589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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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谱今发布时间:2020-1-14 11:49

写得好啊,老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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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张蕴弛发布时间:2020-1-14 12:15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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