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的白发亲娘

四川省大邑县新场镇人民政府吕永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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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我的母亲85周岁了，在老家跟我三哥住在一起。除极特殊情况外，我每天都会在晚饭后步行回家，陪她说说话，问问需要什么第二天肯定买回去。日出日落，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，母亲就这样一天天老去，安定且祥和。

　　小时候，佩服母亲无所不能。虽然我年已半百，但对儿时的回忆仍旧非常清晰。小时候的我，觉得母亲就是一座遮风挡雨的大厦，总是能给我兄弟五个温暖和呵护，尽管那时候物质极度匮乏；母亲就是一座物产丰富的大山，总是能想方设法为我们提供吃穿和学费等，尽管母亲是从牙缝里省钱、提鸡蛋换盐；母亲就是一棵结满故事的大树，有什么不懂的，只要问母亲，总是会有满意的答案，尽管她从未上过学。我的童年，在母亲的羽翼下成长起来。

　　成人后，厌烦母亲管得太宽。高考落榜后，我有一段时间在家务农，之后母亲天天跟父亲唠叨，让父亲给我找个事做，于是我去当了一名车床学徒工。1989年初征兵工作开始后，母亲对我讲：“幺儿，你大哥都当了5年兵回来的，你也去当兵吧！”于是我就参军入伍。之后每到一个节骨眼上，母亲都要让父亲在信中对我交待几句，或是在我探家时与我促膝长谈，翻来覆去就那么些话，大到要听党的话，好好做人，小到吃饭要按时，要注意身体，反正事无巨细，什么都想管，有的话甚至不知道说了多少遍，感觉都听烦了。那时的我觉得，我都是成年人了，是解放军战士了，老娘您还管这么多干啥啊？

　　成家后，始感母亲的爱很纯粹。当我结婚生子后，我才真切地感到当父母的不易、无私和责任。我陪着孩子一天天长大，而我的母亲正一天天老去。突然有那么一天，我开始感觉到，虽然我的母亲没有文化，但她所说所做的一切，都是源自于最原始最纯真的母爱，对我所有的管教都是盼我成人成材，我的每一次进步，她都会显得比我还高兴，我的每一次失意或烦恼，她都会想方设法地鼓励和开导我。其实她的想法很简单，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大富大贵，只希望你平安幸福，成为对社会有用之人。

　　近年来，揪心母亲正日渐衰老。因为年老缺钙的原因吧，母亲看起来越来越矮小，也越来越瘦弱，因为腿部残疾，只能拄着拐杖勉强走几步，并且容貌也一天天变老，如今已是满头白发。小时候认为，母亲会永远像母鸡护崽一样，一辈子都呵护着我们，但生命是个过程，生老病死是自然规律，我的母亲也会像别人一样，总会有一天将离我们而去，尽管我不愿意去想，也不敢去想。尤其是几年前父亲去世后，我才突然感觉到，我已经成了没有爸爸的孩子了，并且终有一天，甚至是在不远的一天，我也会成为一个没有妈妈的孩子。“父母在，人生尚有来处；父母去，人生只剩归途”，人到中年，我才对这句话深刻理解，并感觉诚惶诚恐。深夜不敢关手机，半夜时分最怕老家三哥来电话，看到心里就会发毛……我知道这一天终会到来，但希望永远不要来，因为“有妈的孩子像块宝”。

　　明天是母亲节，我不会给母亲送鲜花，因为她会责怪我乱花钱。我会早早地回家去，给她洗脸，为她把指甲剪好，然后用轮椅推着她逛街去。老母亲说买啥就买啥，一路陪她多说话，请她给我讲听了无数次的陈年往事，只要她开心就好！

　　愿我的老母亲再陪伴我一年一年又一年，愿天下母亲都健康长寿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