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共产党员网 先锋文汇随笔漫谈

背影

山东省莱州市教育和体育局 贾绪康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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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小区内,我经常会看到一位老太太。瘦小的身躯,满头的白发,朴素的穿着,或许腿部受过伤,走路总是一瘸一拐的。风大的时候,她的脚步尤为缓慢,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。每逢此时,我在后面也会特意放慢脚步,生怕她走不稳而摔倒在地。她的背影给我很深的印象和感触,因为她我想到了我的奶奶。

  我的奶奶是一位典型的农村妇女。十几岁就嫁给爷爷,承担了所有的家务活,任劳任怨,无私奉献。随着三个儿子的出生,她更加繁忙和劳累了。爷爷是村里的一名生产队长,责任心极强,一心扑在工作上,家里的活儿很少顾及。三个儿子年龄尚小不能分担家务,再加上性格比较调皮,还经常给家里惹祸,这时奶奶还要带着他们上门给人家道歉,为此受了不少的委屈。

  好不容易把孩子们都拉扯大成家立业,按理应享天伦之乐了,可没过几年,新的任务又来了。我们姐弟几个的接连出生着实让奶奶高兴了一把,记忆中,打学会走路起,我和姐姐、叔弟就整天跟在奶奶身后,一直形影不离。其实奶奶并不高达魁伟,相反,奶奶也是一位身材瘦小的小脚女人,但她用单薄的身体为我们姐弟几个的童年撑起了一把伞,在伞的下面我们尽情玩耍、快乐而又幸福。跟着奶奶的背影,我们唱着歌去赶集、去田地挖野菜、去走亲戚,如此等等,无尽的回味。特别在人多的地方,奶奶总会用她那双爆满青筋的大手紧紧拉着我们的小手,一刻也不松开,生怕我们走散。

  村子里有个大戏台,阳光好的时候,奶奶就会带着我们坐在上面去晒太阳,沐浴着温暖的阳光,听着奶奶讲述着古老的故事传说,慢慢地,故事情节走进了我们的梦乡。每逢此时,奶奶总会轻轻把我们揽在怀中,用手轻轻地拍打,偶有一阵风吹来,为防我们着凉,奶奶便脱下外套轻轻地盖在我们身上。奶奶说,儿孙满堂,她很幸福。

  儿时的我比较调皮,逆反心理也强,每次犯了错误还爱跟父亲犟嘴,为此挨了不少训。每当被父亲训哭感到委屈无处倾诉时,我总是第一时间跑到奶奶那,奶奶一看挂着两行泪痕的我,就大概明白事情的原委了。她总会慈祥地把我拉到身边,仔细询问事情的经过,耐心地跟我讲道理,不知为啥,奶奶的话我总是听得特别暖心,虽然她没有上过学,但说起事情来字字入耳、句句入心。看到我情绪稳定了,便拉着我走进厨房,让我坐在她的旁边,而奶奶则一边给我做最喜欢的葱油饼,一边教我哼唱动听的童谣。奶奶的一句话至今让我记忆犹新:以后你爸爸再训你,你就来找我,奶奶为你做主,虽是这样,但奶奶从来都是“秉公执法、绝不偏袒”。不过也正是因为有了奶奶给的尚方宝剑,以后再遇到同样情况时,我总会理直气壮地对父亲喊道:你再敢训我,我就让你妈来收拾你!一时间把父亲也逗笑了。

  一年之中最幸福的时候莫过于过年了。除了贴对联、吃饺子、放鞭炮,最期待的还是年夜饭过程中的开奖环节——发放压岁钱。我和弟弟顾不得吃饭,争前恐后来到奶奶面前磕头,奶奶笑得合不拢嘴,连声说:都有都有,赶紧起来吧!拿到红包藏到枕头底下,枕着奶奶给的压岁钱睡觉,心里暖暖的。听大人们说,每过一个春节人就老一岁,压岁钱的含义就是别让年龄涨太快,听后我们姐弟几个都要把自己的压岁钱给奶奶,因为不想让她老,奶奶听后直说:孩子们,放心吧,奶奶不老,奶奶还要看着你姐姐出嫁、你们娶媳妇呢!听到这话,我们这才放心。可长大以后才明白,人怎会不老呢?也都会有去世的那一天。

  小时候,总感觉奶奶很高大,那时只要听到奶奶的声音,看到她的背影,就觉得特别有安全感。慢慢地,我们姐弟几个都长大了,才逐渐发现奶奶日渐消瘦,身体状况也是一天不如一天,经常咳嗽得上不来气,憋得脸通红。听大人们说,奶奶得了一种很严重的肺病——肺癌,无法根治,只能控制,听到这里时,我们都被吓哭了,对儿孙疼爱有加的奶奶将要离开这个世界了吗?虽然家人和医生都已尽力,但仍旧没能挽回奶奶的生命。奶奶的葬礼上,我们几个还在哭诉:奶奶骗人,她说过要等着看我们娶媳妇的。

  奶奶走的那年我9岁,如今整整20多年已过去。在千里之外的此地,我又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。
发布人:贾绪康 发布时间:2020-6-25 21:25 收藏 阅读人次:1781

初审:韦卡 编辑:亦风 责编:文小汇 回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