消失的记忆：割麦碾场

甘肃省渭源县五竹镇人民政府乔维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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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有人说，没有乡村生活的人生总有些遗憾。那些珍贵的回忆，那种记忆中的味道，历久弥新，让人难以忘怀。周末回老家，看见了曾经堆满“麦垛”的“场”上空荡荡的，没有了以前的热闹场景。“场”边树荫下乘凉的二大爷嘴里还叼着他那根用羊腿骨做成的“旱烟锅”，吧嗒吧嗒地抽着旱烟，我走上前去，跟他聊起了记忆中割麦、碾场的情景。

　　“麦黄一夜”。记得小时候放暑假，记忆最深刻的一件事就是“拔麦、笼麦、捡麦穗、摊场、碾场”。在麦黄的几天，每天早上都是不情愿地在妈妈“几挂起来，帮着拾麦穗走”的催促声中走到田里。那时候，农村生产条件落后，家家都关心温饱问题，因此每家每户都种了好多小麦，到小麦收割的时候都是互相帮忙收割，孩子们则在田里拾落下的麦穗。炎热的夏天，小孩子总会偷偷溜走，跑到小溪边玩水，以缓解酷暑带来的高温，这时候总少不了一阵孩子被大人用树枝抽打后的哭声（两只布鞋全湿透了）……斜阳西下，就到了笼麦的时候，“十二件为一笼”，小孩子们数着一排排整齐的麦笼，就好像数着自己的劳动成果一样高兴。

　　要打场，先摊场。碾场的时候，就用人拉车把麦拉到打麦场里，趁天晴，摊开，晒晒，回家喝茶、吃早饭。眼看日正午，火辣辣的毒日头，碾场正是好时候。牵一头牲口，背着牛套，套上“辘杵”（一种用石头打磨成的圆柱状东西），头戴一顶麦秸条儿编的草帽，站在麦场中央，左手牵着牛撇绳，右手扬着鞭子。“吱扭扭、吱扭扭”，老黄牛不紧不慢、不慌不忙，拉着沉重的“辘杵”，迈着四方步，转了一圈又一圈，“老把式”（赶牛人）不时地扬着鞭子，吆喝着“喔——喔——”，老黄牛正少气无力睁一只眼闭一只眼，疲疲沓沓踱着慢步，“叭”一声响鞭，眼一瞪，脖子一硬，腰一弓，尾巴一拧，慌慌张张跑几步。“吱吱扭扭”的噪音，格外刺耳。

　　碾完场就准备起场，这时候补完暑假作业的孩子们也活跃在麦场上，互相用麦草向衣服里“壮棉袄”，用麦草埋人，玩得不亦乐乎。起场和摊场一样，全员上阵，杈、木掀、推板、扫帚，人手一把，挑的挑，推的推，扫的扫，来来往往，躲躲闪闪，熙熙攘攘，人声嘈杂，尘土飞扬，一片热气腾腾的繁忙景象。一番忙碌的起场后，就到“晌午”时候，这时候孩子们把切好的西瓜、馍馍，切好的茶，还有诱人的黄杏拿到场边，让大人们吃“晌午”，有力气扬场。

　　俗话说：“会扬的落下去一条线，不会扬的落下去一大片。”扬场是个技术活，麦粒和麦穗分离要经过很多次扬场分离，尘土和柴屑飞走了，麦粒堆积得干净，这才是最高境界。那时候没有“三马子”，扬场靠自然风，判断风向全凭脸上的感觉，一般是三四个人扬，一人掠，扬场的人要顶风站，先用扬杈把碎麦秸麦糠扬出来，再换用木掀扬一遍。落后的生产条件使扬经常进行到半夜，看着一袋袋饱满的麦粒，方才能洗去一天的疲惫。

发布人：渭水源头一清泉 发布时间：2022-8-11 16:28 赞0 收藏 阅读人次：2881

初审：向阳编辑：亦风责编：李一画我要留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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