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末秋初,有似火的骄阳,也有清甜的玉米香。暴晒在阳光下的玉米金光灿灿,站在路边的老杨也金光满面。穿过晒满玉米粒的宽敞院坝,老杨热情地把我引进他的家中。轻轻地踏在玉米粒上,脚底发出“吱吱吱”的声响。他自豪地向我介绍说:“趁着阳光好、温度高,玉米晾晒两三天就能装仓。这已经是晾晒的第三批玉米了,准备今晚收仓。”
家住湄潭县抄乐镇群星村楠木坝的老杨名叫杨正林,小名杨玖林,今年68岁。因年纪渐长,他的耳力不佳,但常年耕种劳作将他锻炼得身材健壮,有拔山扛鼎之势,能轻松地搬动玉米脱粒机。年轻时的他曾在湄潭的烟叶复烤厂干了两三年,后来考虑到整个家庭生活在农村,农业生产更为长久之计,于是作为家庭顶梁柱的他决心扎根于土地和农村,辛勤地经营着小农的种植业与养殖业,直到现在。
今年8月份以来,贵州持续晴热少雨,全省平均降水量仅29.5毫米,较历年同期均值偏少60%。时至今日,贵州全省仍以晴热少雨天气为主,旱情持续发展,干旱防御形势严峻。为此,贵州省于8月16日启动了干旱防御和气象灾害Ⅳ级应急响应。湄潭县自7月起,局部地区持续保持37℃高温,旱情蔓延的趋势导致县区域内的农作物大片区受灾。其中,农田水稻首当其冲,旱地也受灾严重。玉米是抄乐镇群星村种植的主要农作物,因为37℃~39℃的高温热害时间过长,玉米受害严重,产量减少。
农谚讲,庄稼看天。自然灾害对农业、农村和农民的打击是摧毁性的。不过,总有聪明且勤劳的农民化身于庄稼的守护战士,从老天爷手中夺回庄稼的生命。68岁的杨玖林就是一名战士。他凭借着丰富的种植经验和布满厚茧的双手,与旱情展开了一场角逐激烈的玉米争夺战。杨玖林约种植了5亩玉米,产量约达到5500斤。当其他农民种植的玉米在生长期青黄交接、萎靡不振时,他种植的玉米已经根深茎壮、个头显眼了。收成时节,会骑农用三轮车的女儿也赶来帮忙。最终,发生于今年热夏的这场玉米争夺战里,处于绝对弱势方的农民杨玖林胜利了。他的胜利,可能掺杂了三成的运气成分,但绝大部分来源于强大的实力:
“锄头挖断几根,收成就有几成”,种植讲究经验。杨玖林从小看父辈种玉米,后来自己亲自干,前后几十年,累积了丰富的玉米种植经验,并将选种、育苗、移栽、补苗、除草、施肥等一系列环节烂熟于心。我们聊天时,杨玖林大方地分享了经验:“玉米选种时,要选抗病性强、丰产性高的;施肥时提前预计好下雨时节,抓紧施好底肥;当玉米苗快冒出天花时,追加肥料是必不可少的”。
“光栽不保,越栽越少”,种植讲求方法。杨玖林是玉米的专职“医师”,在玉米遭遇旱情时为其制定“解渴良方”。因其部分玉米种植在旱田里,则可以充分利用田地的水分保持力度和便利的灌溉条件。“破粪缸,不用甩,壅田多餐饭”,将农家肥兑入水中,在下午接近傍晚时进行灌溉,降低田间温度,减免了高温热害。在没有条件进行灌溉的地区,则选择挑水浇灌。
“庄稼靠人管,人勤地不懒”,种地需要勤劳。杨玖林说,“种地不施肥,你骗它,它骗你”。在一季玉米种植里,只是施肥环节,都要经历施底肥、追加二次肥甚至三次肥等几道工序,缺少了一次肥料供养,玉米的长势就大有差别。因此,杨玖林将更多的时间花在了土地里,勤勤恳恳地为种植的玉米施肥,保证了玉米的养分充足,也稳住了玉米的产量。
干旱时节也能金玉满仓。杨玖林以丰富的种植经验为“药引”,以高效的种植方法为“君药”,以勤劳的种植精神为“佐药”,给处于干旱的苞米苗配出了“解渴”良方。黄灿灿的玉米粒似金玉,填满了粮仓,装点了院坝,愉悦了农民之心,也给楠木坝绘出了一幅美丽的秋收图。
“地是宝中宝,没它活不了,好多年轻人还不懂这个道理。今年雨水少,很多庄稼都旱死了,还好我提前栽苗施肥,碰上好气运,这才有了好收成。因此,我们种庄稼,一方面要老天爷赏饭吃,另一方面还要运用知识,例如气象知识、种植知识,勤劳地松土除草,实在地施肥浇灌,一点不能偷懒。”杨玖林一边清理着玉米棒子上的剩余颗粒,一边笑着对我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