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共产党员网 先锋文汇随笔漫谈

吃出菜籽油里的香美

四川省广安市武胜县公安局 唐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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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“五一”来了,缠绵近一个月的雨天终于转晴,天空湛蓝,火红的太阳一丝不挂地喷薄而出,整个大地活跃起来,一片绿油油的。禾苗青青,虫儿脱卵而出,燕子从南而归,牛儿在田野里春耕,农民的笑声在大地上荡漾……一阵阵新鲜的泥土气息,诱惑着我回老家农村去游游。

  夏天的高温一下子都飙升起来,翻出歇息了半年的短衣短衫换上,但稍微活动一下,也是一身汗。回到乡里,已经是上午十点半,年近七旬的父母已经在忙碌了,锅里飘出阵阵鸡汤的香味,让人馋涎欲滴。

  “老大,早晨我和你爸把油菜秆翻晒了一遍,今天下午我们去把沙子田的油菜打了,听说明天就要下雨。”母亲的话让我在鸡汤香味中惊醒过来。“要得,今天最好打油菜。”我嘴里应着,但心里已被压上一块沉重的大石头,浑身仿佛已经感受到太阳的炙烤。去年“五一”回家打半天油菜,竟累得急性咽炎,嗓子不舒服了一周时间。

  一家人乐融融地吃过午饭。我丢下饭碗就躺在沙发上午休。但爸妈并没有休息,而是收拾饭后“残局”,准备下午打场的工具。下午一点半的样子,我还在迷迷糊糊中,父母就出门了,搬运着工具到地里去。此时,太阳应是一天中最毒辣的时候。我磨磨唧唧地在沙发上赖着,起身出工已是午后两点钟。

  顶着让我睁不开眼的阳光,走上田间小道,水汪汪的秧田里禾苗长得“嚓嚓”响,但旱地里玉米苗叶片被阳光灼伤了嫩叶边,肥厚的牛皮菜也耷拉着上半身。走到地边,父母已把打场布置好,一张大大的彩色塑料布上已铺满了油菜秆,父亲正挥舞着连架实实地抽打在长满油菜夹的枝丫上,母亲把已打了一遍的油菜秆翻过身来。

  我的家乡,地处川东北丘陵地,收油菜籽还没有实现机械化,应是目前农活中最累的。当油菜籽成熟之时,将油菜连秆拔下晾晒在地里,几天后翻面再晾晒干,天气晴好就抢收。烈日当空,打收油菜籽就像乘热打铁,气温高,菜籽夹就容易干裂破壳,如果受潮就不容易开夹出籽。真是“心忧油劣愿日烈”啊!

  收油菜籽的工序是挺多的。首先,得布置好近二十平方的打场。然后,将晒干的油菜秆一把一把捞起铺在打场上,用连架摔打。晒得干干的油菜秆捞起之时还得小心翼翼,如搂着新生的婴儿,动作稍大一点,枝丫上的油菜夹就会相互挤压而炸裂,到手的菜籽粒就丢失了。但也不必为此神伤,掉下的菜籽粒会沤烂肥田,养育下一茬水稻。摔打一遍后,将菜秆翻过面来再打一遍。检查无打漏的菜籽夹后,就将打过的油菜秆抖一抖弃之一边。打完一席,马上又捞起菜籽秆铺上,直到把一块田的油菜收完。最后,就是清理出脱落的枝条和空壳,或搂、或拈、或筛,除去杂质就剩下乌黑发亮的油菜籽了。虽说是轻巧活,烈日之下,挥汗如雨,不劳动光站着都难受。汗水全程不歇气地流淌,准备的水喝了一壶又一壶,体内的盐分流失得严重,让人身体有些缺盐性虚脱。

  三点,三点半,四点半……五点,太阳光没有弱过,劳动中感觉时间过得真慢。父母知道我平时体力劳动做得少,不时叫我到树荫下去休息。期间,我快熬不住了,也独自去休息几分钟,但看到年迈的父母还在太阳下坚持,就又冲上“战场”。

  “剩的不多了,你们两个都去歇一下,慢慢来打”,看着劳累的老父母,我心疼不已,毕竟他们比我还早出来半小时。于是,我们又集体坐在树荫下歇息一阵子。那一刻,一屁股坐在树荫下脏乱的泥土上,很接地气,那种美难以言喻,倒在地上就能熟睡。

  爸爸说,现在的小春收割不算辛苦的。我们还小的时候,土地刚承包到户,为了抢收小春油菜、大麦、小麦,还得马上抢时栽秧,家家户户忙碌得像打仗。起早摸黑,晚上还得加班打麦子,天气炎热,尘土扑面,麦芒扎人,这些都不算什么,他们经常边打麦边打瞌睡,还要熬到要深夜一两点钟才收工。那时候,中小学生还要放一周农忙假,帮衬着父母做点农活。一周农忙假结束,一个个农村学生都晒得黢黑,但读书更用劲了。

  “明年别种油菜了,这个活儿太累人了,现在也不缺这几个钱用”,我劝父母道。其实,种这点油菜真不值钱,估算能打近两百公斤油菜籽,也就值一千多元,但他们从购买油菜种子,到育苗、整地、栽植油菜、施肥、杀虫、除草,不知要付出多少劳力与汗水。

  “不种油菜,开春地里全是杂草,除草剂就要用好多钱”,妈说。但我知道,他们只要一天还能劳动,就歇不住。我妈说,自己种养的,不杀药,不喂饲料,吃起香些。我妈甚至在自己家里活路空闲了,还瞒着我和小“包工头”弟弟到村上水果种植大户那儿打短工,她欢喜地说每天能挣五十元呢。

  一亩半地的菜籽在五点多才完成打场,还需要清除菜籽里的杂物。母亲见我累得不行,叫我先回家休息,他们来收拾“战场”。阳光炙烤,我确实快熬不住了,只得把搬运油菜籽等重活干完,提前收工。

  最后,父母在六点多才拖着一身疲惫回家。

  学生时代或参加工作后,农村的农活我都干过,但打油菜这活我没干过。这两年打油菜籽后,父母等农民打油菜劳累的身影刻在我脑海里,让我对菜籽油心生爱惜,吃起来更多了一份香美,也更爱一切劳动。
发布人:阳光高照 发布时间:2021-5-6 10:33 收藏 阅读人次:2632

初审:吴晓 编辑:李一画 责编:亦风 回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