6月初,村上来了个大叔,任村上的驻村第一书记,他向大家介绍自己,“大家叫我老鲁就行”。
老鲁驻村,到今天刚好半个月,云南省临沧市永德县乌木龙乡扎模村的天气从骄阳似火到阴雨绵绵,半个月的阴晴转换里老鲁穿得最多的就是一双黑色皮凉鞋,他说,“方便”。
刚到扎模那几天,天气热得不像话。老鲁头上戴顶草帽,一双轻便透气的皮凉鞋陪着他踏过了扎模一大半的山水和土地。从老灰地组到干河组,他从地埂走,看藠头和玉米的长势,问藠头的年产量和近两年的价格。从新寨组出来,路边挂果的核桃树、坡地上的野生茶、坡脚的洋芋、林子里的魔芋,每样事物都吸引着他的目光,他跨过小石桥,翻过石头地,往地里去,往林子里去。
待他出来时,皮凉鞋里夹住了好些红土,脚指头被荆棘里的小刺刮出了几条红痕。他毫不在意,大咧咧一屁股坐在路边,咕咚咕咚灌了两大口水,拎着鞋子倒泥土,他喘着粗气,开心地笑着说,“扎模真好!”
这个地方,虽处冷凉山区,但冷有冷的优势,藠头长得好,紫洋芋也好,山清水秀,独具特色,他告诉我们,用心做事,用力推进,一切都会越来越好。
老鲁闲不住,一有时间就要到各村组的地里看看,和村组干部到各村寨里走串。他说,“初来乍到,农业产业和群众的生活情况一定要尽快了解清楚,门在哪里总要认得的。”
日日走串,村口老核桃树下的“龙门阵”里,从此多了个“老鲁”的话题。
“鲁书记知道不?和村支书一起,穿双皮凉鞋那个,是新来的驻村第一书记。”
“那个老鲁噶?他昨晚来我家看冲水厕所情况,还和我一起打扫了我家场院。”
几声闷雷滚滚,猝不及防,乌木龙乡就进入了阴雨绵绵的雨季。这几天老鲁在村子里忙得脚不沾地,还来不及去乡上买双雨鞋,雨水就唰唰唰地来了。正赶上排查自建房安全隐患的工作,想来想去,老鲁又换上了他的皮凉鞋,他说“涉水方便,湿脚不湿鞋。”
雨一直下,工作却不能停。老鲁卷起裤腿,带着驻村队员和村组干部,继续入户排查。不平整的路面到处是积水,老鲁一马当先往前走,边走边朝我们喊“水不深,可以过呢”,我们在后面笑道“凉鞋过水,果然方便”。
从大门寨到鲁家组,又从模德上组到旧寨组,老鲁带着我们每天都早早出发,天将黑才返回。每到一户人家,老鲁都要问老人家好吗?孩子几年级?家里有些什么产业?
村里人见他的皮凉鞋渗着水,一走路,凉鞋里的水泡就吧唧吧唧地怪叫,忙迎他到火塘边烤火,老鲁烤着火,眼睛却认真观察着各户人家的生活状况,常问农户们,有些什么困难,说出来一起解决。
老鲁爱说笑,喜欢跟村民们拉家常,群众抛出的“梗”,他总能接上,村民们常被逗得哈哈大笑。群众反映的问题他都用黑色的小笔记本一一记下,回来就同村“两委”开会研究,并尽快给出答复。
他的平易近人和爽朗幽默感染着大家,短短几天,好多村民就认识了新队长。有时候,去到寨子里,村里老人一见到他便拉着他,舍不得他回去,他嘿嘿笑着说“我凉鞋快烂了,我回去换一双”,又把大家逗得忍俊不禁。
才半个月,老鲁的凉鞋已经坏得不成样子,他新买了双雨鞋,继续行走在村寨的小路上。